诸多老北京久景,如今已不现当年之景,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,而那些对老城区的记忆就永远留在我们的记忆中了。
1.当年龙潭湖
“那时候这里还是一个自然湖泊,岸边都是绿色的垂柳。我脚下不安分地踢着一块小石子或小玻璃瓶,或者踩着马路牙子摇摇晃晃地走路。母亲看着我,说:“你能好好走路吗?”记忆中的童年,我很难踏实地走在平坦的路上。刚安静一阵,又捡起路边的小石子奋力向湖中扔,水中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——我就这样认识了龙潭湖。
记得小学三年级时,夏天傍晚楼前很多男孩都在一起玩游戏,只有同学小奇独自一人用根细细的线,拴着绿色的“单杆”(蜻蜓的一种),在空地上跑着,自娱自乐,我好奇,凑过去跟小奇玩起了蜻蜓。从此,和各种虫子结下了不解之缘。那时候龙潭湖的蜻蜓多得撞人脸,玲珑的“小黄金”、“黑锅底”和绿色的“单杆”,都很吸引人,还有大树上鸣叫的蝉。当然也有躲在树叶上绿色的“洋辣子”,沾一点它的刺,就疼痛难忍,那感觉要一个星期才消失。但我还是在那里玩得乐此不疲。”
2.苏州胡同儿的情缘
位于东单南侧的苏州胡同,是我幼年生长的地方,这里的情景深深地印在脑海中,挥之不去。数十年后有幸又来到苏州胡同对面的台基厂头条居住,因此对这个地区有着深厚的感情。 早在上世纪三四十年代,苏州胡同里都是一些小手工业的店铺,有手工制皮鞋的、手工绱布鞋的、小裁缝铺、手摇煤球厂、家庭裱糊铺、杂货铺、油盐酱醋铺、布匹店、绒线店,还有一个只有两三辆车的汽车租赁行。有个烧饼铺,那刚出炉的芝麻烧饼和油炸果子,香喷喷的诱人极了。
3.逝去的斜街
枣林斜街曾是一条东口与牛街相通从东北斜向西南的田间土路,它的形成与外城西南隅的崇效寺有着千丝万缕的渊源。清初,崇效寺存有一幅《青松红杏图》,因图上写有历代名人的题词遗墨而倍显珍贵,寺僧视此图为“镇寺之宝”。当年,寺北植有大片的枣林,一到暮春时节,枣花如雪,因而崇效寺又被称为枣花寺。入秋之后,红枣与夕霞相映,火红一片,呈现出云蒸霞蔚之势,堪称一景。如雪的枣花,珍贵的图画使崇效寺声名鹊起,引得城内文人雅士纷至沓来。由于崇效寺地处外城的荒郊野地,称为“老君地”,从内城到外城西南隅的崇效寺观花赏图必然经过这一大片“老君地”,为了寻找捷径,人们曲曲折折抄近路而行,年深日久踩踏出一条弯斜的土路。那路坎坷崎岖,狭窄不平,一遇雨天,泥浆满路,更难行走。
同治、光绪年间,崇效寺僧人在寺内培植了众多的牡丹花,其中尤以墨、绿二色牡丹冠绝京华。每到暮春三月牡丹盛开季节,居住在内城的达官显宦把春季踏青到崇效寺观赏牡丹当做时尚,都从内城经牛街走这条土路斜插至崇效寺。每年此时,崇效寺寺僧用牡丹花瓣做成一种软甜适口、清香扑鼻的“富贵饼”,更吊足了人们的胃口,大家争相前往品尝。在牡丹盛开之时,弯斜的土路上人流涌动如潮,崇效寺内更是游人如织。人们持饼嚼芳,赏图观花于佛殿内外,其景怡然。
清末,在外城西南城根儿火药局旧址兴建的度支部印刷局(今北京印钞厂前身),成为北京最大的印刷业工厂,工人多达两千余人,工人们从内城往返上下班也都走此路抄近而行。
此后,随着人口繁衍,人们在土路两侧筑屋而居,形成街道。在当时度支部印刷局局长的资助下,又对这条土路进行大规模拓宽整修,并在路两侧广植槐树,路的东北口临牛街处设木制牌楼一座,匾额上书“印刷局路”。至今我们从一些遗存的巨槐分布上还能看出这条路弯斜的大体走向。1954年修建白广路,将此路拦腰而断,一分为二,土路的西南段靠近崇效寺的部分成为华北电管局的办公地和宿舍群,而东北部分只剩下从牛街到枣林前街的这一段,改称为枣林斜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