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年到龙庆峡看冰灯，早已成为一种习惯。后天，龙庆峡冰灯节就将正式拉开大幕，届时，300多件剔透晶莹的冰雕作品，将在五彩的灯光映衬下绽放光彩。18日，我们就说说这冰雕背后的故事。有人这样形容冰雕，这是一项减法的艺术，不能补救，全凭制作者手上的“运筹帷幄”。冰雕师张立辉深有感触：“冰雪无言，但也都有灵气的。摸对它的脾气，它才会把最美的一面呈现出来。”再好的冰雕师，没有原材料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。采冰人李兴华师傅连续31年、每年都要为冰灯节采冰上万方。
采冰人：李兴华
冰灯节采冰总量超万方
进入隆冬时节，家在延庆龙庆峡古城村的李兴华，就开始了冬闲时最重要的工作——为龙庆峡的冰灯节采冰。
老李今年整60了。从1987年龙庆峡举办第一届冰灯节，到今年一共32届冰灯节，他参与了31届采冰工作。
采冰是一项体力活儿。每年采冰的时间大概从“数九”开始，因为气温足够低时，冰面才会冻够一定厚度，便于造型和雕刻。不过，这时的冰面也会冻得坚硬如石。
李兴华带领着采冰队的50多人，分工合作，有人专门负责切割机，有人负责钩住大冰块，有的要守护在卷扬机边，看着一块一块的冰被稳稳地拉上车。“这个活儿必须是团队合作。”采冰工人都是附近各村的村民，有着多年的采冰、运冰经验。采冰时，采冰团队会用大型电锯将冰切割成大约1米见方的冰块，冰的厚度基本都是自然封冻而成，一块大约27厘米厚的冰块重量能达到600多斤。
搬运过程中，冰块不能磕碰，否则很容易磕坏边角或出现裂纹，这样就成了废料。老李说，今年龙庆峡冰雕在制作和创意上增加了不少世园会和冬奥会元素，对冰的透明度、大小等也有要求。“天越冷，冰块冻得越厚，冰的密度越高，也越透亮。冻得好的冰块亮中发蓝，冻得不好的冰块泛白。”而冰块的质地好不好、有无杂质，直接影响冰雕的最终效果。龙庆峡冰灯所用的大部分冰块，都取自海拔800多米的玉渡山忘忧湖。玉渡山夜间最低温度在零下20摄氏度。这种作业环境下，采冰工人们需要从头到脚“全副武装”，除了裹着厚厚的棉服，袜子也要多穿两层。穿得多了，动作不免迟缓。在冰上行走不比路面，容易摔跟头，稍不留神还会滑进刺骨的冰水中。尤其是早上刚刚开工的时候，冰面上漆黑一片，看不清冰的薄厚，很容易踩空。李兴华就多次见过工友落水，好在大家都有经验，又有安全绳等措施，很快就能把人救上来。
“采冰看着简单，其实十分危险。刚干这行时也有点怕，不过后来就慢慢习惯了。”李兴华说，自己采冰已经很多年，却很少有机会走进冰雕园里仔细看看那些冰雕作品。“顾不过来。”老李笑着说，今年春节晚，所以留给他们的准备周期也相对长了一些，从容了很多。有一届冰灯节，从筹办到开展，一共才用了10天时间，采冰工作几乎昼夜未停。平均下来，每届冰灯节的用冰量都在1万立方米左右。但采冰队要采集的冰块总量一定是超过这个数字的，因为还包括大量废料。老李说，这份工作很辛苦，但一想到这么漂亮的冰雕都是他一块块打出来的，心里挺乐和。
冰雕师：张立辉
在减法的艺术中精雕细琢
一块块冰运抵冰雕大厅后，将这些冰块按照图纸垒起来，这是简单的基建工作。冰建完成了，负责雕刻的冰雕师也就“登场”了。
38岁的张立辉是龙庆峡景区冰灯办的冰雕师。他是一名退伍军人，2004年退伍后来到龙庆峡工作，一直从事的是冰雕工作。
“以前完全没接触过冰雕，也没有任何美术功底。从不会到会，其实没有别的技巧，就是多干多练。”做冰雕，要先在冰上画出大致的图形。“画在冰上的是平面图，但脑子里一定得有立体图。比如一朵花，画在纸上是什么样，雕在冰上是什么样，花瓣怎么开。刚开始学冰雕的时候，我只会雕平面的花，后来技法越来越熟练，慢慢地我开始练习加花瓣，最后，花层次丰富了，叶子全部都露出来了，还能出现在花瓣下面。”
张立辉说，从设计造型开始，冰雕师就要考虑冰雕造型的各部分承重问题，“其他雕塑可以用骨架支撑，但冰雕只能靠自身的结构承重。”冰雕作为雕塑的一种，是减法艺术，铲子铲下去，好坏立现。坏了，只有重新雕刻，没法补救。所以，冰雕师心要细、下手要准确。
冰雕很多时候都是以粗雕为主，尤其是造型的下部，需要承重，就不能雕得太细，用大线条就可以了。局部位置就需要精雕细琢。冰雕最复杂的就是雕刻人物。比如他正在雕刻的一个冬奥会运动员造型，头部和面部，需要把人的骨骼、眼睛、肌肉、肌理等表现出来，身体动作部分，在保证能承重的情况下，能镂空的镂空，能透雕的透雕。
不管是哪一种雕刻方式，都要把这个人物赋予生命，“雕成活的、有动感的。”张立辉说，雕刻一件大型冰雕，需要至少1天时间。最后的灯光效果运用得好，也能给冰雕增色不少。冰雪都是有灵性的，只要摸对了它的脾气，知道怎样用铁铲、用工具和它对话，它就会把最美的一面呈现出来。
每年的冰灯节都会持续到3月份左右结束。结束后，冰雕师们都在忙什么？张立辉说，冰灯节结束后，他们要对冰雕进行拆除和清理，同时开始着手准备第二年的冰雕素材。裱糊花灯，也是冰灯办30多名工作人员的一项重要工作。花灯是用来点缀冰灯的，每年的花灯展区会有大量的人物和景观灯需要制作，所以，从5月份开始他们就又要忙活起来了。
刘琳 张林 文并摄